文 | 王重阳lp
《命案》这部电影很有意思，它处处都在透着一种神秘感，但导演和编剧偏偏在影片最后告诉观众“人定胜天”的“科学命理”，这种用108分钟讲述一个故事，前100分钟险些把观众绕进去试图观看一种“人类对抗未知天命”的玄学故事，然后最后8分钟迎来一种“光明的尾巴”——“疯子大师”林家栋差点就开口说：
第一次看《死亡录像》时感觉有些混乱，因为几乎同时有两个版本在网上流传，一部是西班牙版，一部是美版。剧情一样，角色也几乎相同。
后来才知道西班牙版的《死亡录像》是原创，美版的只是翻拍。
作为一部伪纪录片还是一部伪纪录恐怖片，《死亡录像》用一次新闻采访时的意外向观众展示了突如其来的混乱和恐惧：
密闭的大楼、非法移民、未知病毒、癫狂感染者，还有政府事到临头果断隔离并打断“毁灭”这些可怜人。
西班牙导演豪梅·巴拿盖鲁和帕卡·布拉扎的运镜很棒，他在电影中编排了很多意外，然后让摄像机因为各种意外停止拍摄，等镜头再度出现时观众会发现每次都少一些人或“多”了一些“人”。
而第一部中被封闭的大楼似乎也在他的镜头中成了西班牙社会中的底层象征：
彷徨、无知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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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未知的病毒在某天夜里通过一个小女孩的感染迅速传播，碰巧女记者曼奴拉·沃拉斯科随着一支消防队到大楼中实地采访当地居民的居住安全问题。她带着摄影师在大楼里跟着勇敢的消防员们左冲右撞，亲眼目睹了感染者们从被咬到失去神智，短暂“死而复生”然后变得狂暴无比，接着成为新的“恶魔”的恐怖场景。
尚未回过神的人们惊慌失措，可等到他们想要冲出大楼求救时才发现整栋大楼被人从外面“罩”了起来——
穿着白色密封服的检疫人员告诉他们“这只是普通的传染病”，继而走进大楼逐个检查，可局势不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继续失控，有人从楼上跌落摔死，还有人张开可怖的嘴巴撕咬目所能及的人类。
最后连检疫人员也架不住坦白：
“放弃吧，没有人会管你们的，从病毒暴发那刻起，大家就注意走不出去了。”
仅剩下来的女记者和摄影师在消防员的拼死保护下来到顶楼的阁楼中，同样阴暗密闭的空间里他们看到墙壁上张贴的无数新闻剪报：
天主教廷驱逐恶魔，恶魔附身在少女身上，少女失踪……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而一切又都无可奈何。
随着女记者被面目丑陋的怪物拖进黑暗中，《死亡录像》第一部结束。
2007年前后是欧美伪纪录片（主要以恐怖片为题材）爆发的年份，美国的《鬼影实录》系列和《死亡录像带》上映，掀起了一阵伪纪录片的拍摄狂潮。西班牙电影人也随即拍出了《死亡录像》居然在国际上获得了不少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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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纪录片这种拍摄形式对于小众恐怖片创作者而言十分友好，拍摄成本低，场景光线要求不高，只需要找好机位角度然而懂得剪辑即可。难就难就在说故事上——
某天、一次旅行（外出）、一次偶遇、一些猜测和一段故事。
故事正式开始前的铺垫很重要，玩伪纪录片如果玩得好的话就会在前奏时塞入大量悬念和细节暗示，这些需要在电影放完后回头再看一遍才能品味到。
但一般观众很难接受冗长沉闷的拍摄角度，因此当年那一批伪纪录片系列中堪称经典的其实不多。《死亡录像》算其中之一。
导演原本筹划许久的第一部大获成功后陆续又拍摄了《死亡录像》二、三、四部，然而客观地说，无论是故事创意还是观众反馈明显不如第一部。
尤其是到了第三部《死亡录像：起源》，当一场婚礼被莫名的感染者破坏后，一对新人的逃亡最后变得十分儿戏，伪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也被打破，变成了堪比《群尸玩过界》的血浆片，这使得最后新郎明知自己会被感染也要拥吻新娘的感人情节变得有些尴尬。
到了第四部《死亡录像：启示》，导演干脆找回了第一部的女主角把故事时间线重新连接，场景放在了辽阔的大西洋上，一艘轮船、一群科学家和一个在第一部中大难不死的女主，紧接着通过制造一连串的乌龙让病毒成功地在轮船上传播，影片最后还特意制造了悬念：
大洋深处，一群鱼游动着吃掉了携带病毒的尸体……
如果把《死亡录像》四部连续看下来可能会发现导演思路变得十分跳脱，显然他打算拍摄第一部主线之外的番外篇，然而无论是顺延第一部的剧情设定还是新开一个故事，他都无法解释病毒的来历——
第一部和第二部中说好的神学在第四部中又变成了科学——
反派科学家极力在神学范畴中寻找科学的解释，最终沦为病毒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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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在尝试另辟蹊径，打造不同于美式“丧尸故事”的西班牙神秘学传说，他在镜头中留给观众足够多的明示，从第一部中的新闻报道到第二部的神父献身，然后在第三部中干脆让人念诵《圣经》使“病人”们吓得当场呆立不动。
拍着拍着，《死亡录像》后续就变成了“我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我偏偏又要憋着一些内容让你猜，然而拍到最后我竟有些尴尬了。”
我想，除了编导团队本身没有对这个系列有系统的剧情规划外，别无其他解释。
至今国内外很多观众对《死亡录像》系列的印象基本上就是：
第一部——经典
第二部——凑合
第三部——好吧
第四部——这是啥？
2014年，《死亡录像》第四部《启示》的口碑终于让这个系列看上去偃旗息鼓。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美国，《鬼影实录》已经拍到了第5部……
每部一个故事，每部一个新角色，然而其中主线情节依然和上一部有关联，它在吸引观众继续看下去，然后抽丝剥茧，试图在下一部中解释上一部留下的疑惑。
人们对伪纪录片的认知终于还是回归到了“传统”：
说鬼怪就说鬼怪，讲科学就讲科学。反复横跳就超纲了。何况拍来拍去，竟变成了名义上拿着摄影机自称是“伪纪录片”的主视角电影？
客观地说，《死亡录像》任何一部单独看质量都可圈可点，但“系列”和“顺延”最终令观众，包括导演本人的无所适从和思维混乱，尤其是伪纪录片原本十分独特的拍摄角度的缺失，令这个让美国人也翻拍过的佳作以遗憾收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