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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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信泉的个人简介

吴信泉(1912―1992),湖南省平江县人。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共产主义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人民解放军杰出的军事指挥员、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1955年9月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一级自由独立勋章、一级红旗勋章。1988年被中央军委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抗战时期还获得青天白日勋章。

简介

吴信泉(1912.3.26~1992. 4.2)

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生于湖南平江长寿区何家段村。一九二六年参加本地农民协会。一九三○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五军第三师班长,第三师司令部参谋、特务连政治指导员,十一团营政治教导员,红三军团第十二团、十四团、十五团特派员,军团保卫局执行部部长,红十五军团保卫局一科副科长,师特派员,师政治部主任。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八团政治处副主任、主任,六八七团政治委员,三四四旅政治部主任,新编第二旅政治委员,新四军第三师八旅政治委员,淮海军分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部主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和中共淮海地委书记。解放战争时期,任新四军第三师独立旅旅长兼政治委员,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六师师长兼政治委员,纵队副司令员,第四野战军三十九军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十四兵团军长兼政治委员,中国人民志愿军西海岸指挥部第二副司令员、军长兼政治委员,东北军区副参谋长,沈阳军区参谋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副司令员。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

球迷将军吴信泉

吴信泉将军浓眉阔嘴,身材魁梧,神情肃然,喜运动,尤喜球类运动,足球、篮球、乒乓球均为拿手好戏。

将军上球场如上战场,不是喊“给我打”,就是喊“给我冲”,或曰“进攻”、“撤退”、“围点打援”、“四快一慢”、“首发命中”等,球场词汇均为战场术语。任炮兵司令时,凡篮球场有活动,将军必到场观战。虽为旁观者,却比参战者更为热切。精彩处高呼“好球”,失误处大骂“臭球”,情急处下看台取教练而代之。“文革”中,将军组织一支“吴家军”篮球队。6个儿子在球场上龙腾虎跃,蔚为壮观。将军在场外指导,率“吴家军”首战机关专业队,大捷,继胜装甲兵和工程兵球队,威震总参各大部。

吴信泉将军谓打球,一要勇猛,二要讲战术。将军作战亦如是。

1946年冬,吴信泉将军率独立旅由东北达哈尔套向西转移。国民党13军分数路尾追。独立旅至西辽河,被阻。河面冰凌漂浮,无渡船。西辽河水宽约200米,水深1.5~3米,河床两岸淤泥深不可测。将军选定涉水地段,命令火速渡河。首批人下水,即见三人两马误人淤泥,越陷越深,直至消失。后续者正犹豫徘徊,忽见吴信泉将军脱棉衣棉裤,举起腰带,高呼:“同志们!大家用腰带拉着,跑步过河,过了河就是胜利!”言毕跳进冰河。官兵见将军带头下水,无不争先恐后向前扑。6000余人竟一个不落地涉过急流。敌追至岸边,望水兴叹,徘徊而退。

杜平将军说,吴信泉将军个子不高,豪气冲天。入朝鲜之前,吴将军于东北军区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发言铿锵有力,声震屋宇:“怕个熊,美国鬼子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要打它个人仰马翻,给世界人民看看……”抗美援朝战争中,时任39军军长的吴信泉将军率部屡建奇功。

第一次战役中,将军率39军直扑云山,激战两昼夜,歼灭美骑兵第1师第8团的大部及伪第1师第12团一部,大捷。《人民日报》为此战配发社论《云山大捷》。据悉,美军骑兵第1师为美军“开国元勋师”,160年未败过。日本陆上自卫队干部学校还将云山之战列为模范战例,收入《作战理论入门》一书。

第二次战役中,将军指挥39军突破清川江,夜袭大柴洞、上方洞,居高临下,围美军黑人连而猛攻之,毙敌20余人。美军大惧。黑人连连长率全连115人举白旗投降。后,美军为此事修改法律,不再将黑人单独编制,从而形成今日美军黑白人种混合编队的体制。

第三次战役中,将军率部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突破临津江,直插汉城。

第四次战役中,将军指挥横城穿插战斗,歼敌3000余人,其中美军800人,受到中朝联合司令部、联合政治部通报嘉奖。“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傲慢自负,亦不得不称吴信泉将军为“可怕的人”。

吴信泉将军有子女10人,6男4女。某日,周恩来总理戏问将军夫妇:“你们这艘航空母舰又添新飞机了没有?”故将军有“航空母舰”之绰号。

吴信泉将军善舞,于高级将领中以“标准舞星”闻名,尤喜跳华尔兹和探戈。凡逢舞会,乐曲一响,首先步入舞池的即为将军与夫人。其步履之轻盈,舞姿之优雅,不善舞者注目如痴,善舞者亦望而却步,末敢下舞池也。

某日,吴信泉将军患心脏病住院。医生禁止观看电视直播球赛。将军说:“不看球赛,心脏病要发。”若电视直播球赛,将军必提前到场,独握遥控器,掌握“制空权”,定格赛场,决不相让。1982年世界足球锦标赛,各列强角逐于墨西哥。吴信泉将军守在电视前,实况转播一场不落,品头论足,如醉如痴。某日,正值德法大战,夫人告之第8个孙女已出世。将军注目电视,答:“好,好,好球!”夫人又问:“孩子问你取什么名字呢。”将军仍目不转睛,取纸笔写道:“德法。”

突破临津江直指汉城

朝战中哪支部队仅用5分钟突破临津江天险直指汉城?

本文摘自:《人民政协报》2014年01月23日第6版,作者:郑敏,原题为:《抗美援朝五次战役中的吴信泉》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的1950年10月9日,在志愿军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主持的沈阳会议上,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十九军军长的吴信泉气壮山河地表示:“美国鬼子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怕他个熊,纸老虎当真老虎打,打他个人仰马翻。”在此后朝鲜战场上具有决定意义的第一至第五次战役中,吴信泉指挥我志愿军第三十九军出色地完成了上级领导赋予的各项任务。1951年夏,他奉召回国受到毛泽东主席的亲切接见,设家宴热情招待,并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

1950年10月25日至11月5日,在中朝边境及其附近地区,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联合发起进攻战役,史称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次战役。11月1日9时,志愿军总部下达作战命令:第三十九军于1日晚攻歼云山之敌,得手后向龙山洞地区突击,协同第四十军围歼美骑一师。于是,中美两军开始了现代历史上的第一次交锋。1950年11月1日,吴信泉率志愿军第三十九军与美军打响了第一枪。

云山位于朝鲜平安北道,周围群山连绵,是一个仅有千户人家的小城。云山守敌是美骑一师第八团和南朝鲜军第一师第十二团。美骑一师是华盛顿时代建立的开国“元勋师”,当时仍保留着“骑兵”番号。不过,他们早就不再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而是一支彻头彻尾的机械化部队了。它自吹建军160年从来没打过败仗,是深受美国统治集团推崇的一张“王牌”。

11月1日这天早晨,重兵云集的云山战场,一反常态,寂静无声。白茫茫的浓雾,飘飘荡荡,笼罩着大地山峦,更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吴信泉指挥的志愿军三十九军主力部队,正在进行紧张的战前准备,计划在当晚7时30分对云山守敌发起总攻。下午3点多,前沿观察员发现,云山外围的敌坦克、汽车、步兵开始向后移动。

吴信泉当机立断,命令部队提前发起进攻。下午5时,担任攻城任务的该军第一一六师以两个团发起冲击。战至黄昏,配属该军的炮兵第一团(欠一个营)及军火箭炮营(欠一个连)进入阵地。在怒吼的炮声中,我三十九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夜里,我三十九军第三四六团第四连从敌间隙直插云山,一举突入街内。当他们到达公路大桥时,守桥的美军竟把他们当成了南朝鲜军,给他们让路。四连战士大摇大摆地通过大桥,到了美军第三营指挥所。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一齐开火,打得美军措手不及,罗伯特·奥蒙德少校被扔进指挥所的第一枚手榴弹炸成了致命伤。我四连占领大桥后,拦截了满载敌人的十余辆汽车,毙敌70余名,俘敌8名,击毁坦克1辆。最终,美骑一师第八团直属队及其第三营共740余人和大批伪军,被压缩在诸仁桥以北开阔地带。3日夜,该敌在飞机、坦克支援下突围未果,全部被歼。

在云山战斗中,我三十九军首次以劣势装备歼灭了具有现代化装备的美骑一师第八团之大部及南朝鲜军第一师第十二团一部,共歼敌2046名(其中美军1840名),缴获飞机4架,击落1架,击毁与缴获坦克28辆,缴获汽车176辆、各种炮190门及大批枪支弹药、器材和物资。连李奇微也不得不承认:“中国人对云山西面第八骑兵团第三营的进攻,也许达成了最令人震惊的突然性。”

1950年11月7日,吴信泉率部投入到“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第二次战役。期间,他指挥部队飞快突破清川江,神奇地俘获美军一个黑人连,震惊了美军最高统帅部,使五角大楼对美军编制从法律上做了重大修改,形成了今天美军黑白人种混合编队的体制。12月4日,吴信泉指挥部队首先解放朝鲜首都平壤。

更令人赞叹不止的是,吴信泉在第三次战役中,仅用5分钟的时间就突破临津江天险,直指汉城。

朝鲜战场上,以美国为首的侵略军遭志愿军第一、第二次战役的沉重打击,被迫退回“三八”线。1950年12月31日至次年1月8日,为了粉碎敌人利用“三八”线重整部队、准备再战的战略企图,志愿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决定发动第三次战役,第三十九军担任由元堂里至石湖地段突破临津江的任务。吴信泉受命后,立即率全军披星踏雪,急行军5个夜晚,行程400余里,抵达临津江北集结。

我三十九军当面之江段位于临津江下游,当面守敌为战斗力较强的南朝鲜军第一师,下辖3个团,并有美军三个加强炮兵营,筑成了纵深9公里的三道防御阵地,构成完整的工事障碍和火力配系,正以逸待劳。

如何在敌人眼皮下隐蔽部队并保证发起进攻的突然性?这是我三十九军取得突破性胜利的关键。吴信泉根据解放战争中攻坚战的经验,对进攻出发阵地的地形反复观察,具体计算了工程量及所需人力和时间,决定提前三天抽调担任突破任务的我一一六师全师1/2以上的人力,投入构筑阵地的土工作业。为完成任务,需要在距敌150-300米、正面宽约2500米、总面积3.5平方公里的进攻阵地上,隐蔽7个步兵营、6个山野炮兵营、8个团属炮兵连及师、团指挥机构,总计7500余人,70多门火炮。这么多的兵力、火器,怎样才能隐蔽好而不使敌人发现呢?

吴信泉先派我一一六师的第三四八团与一一五师的第三四四团在高浪浦里正面积极佯攻,让敌人误判我三十九军可能在此作渡江准备。敌人整日集中炮火、飞机,向江北我军滩头阵地猛烈攻击,但均被击退。前后14个日夜的战斗,起到了牵制迷惑敌人,隐蔽主攻方向的作用。

整个进攻阵地进行严密的工程伪装,地面上不露一人一物,完全保持了自然地貌的原状。更巧的是,翌日凌晨下了一场雪,整个江岸一片雪白,使我三十九军阵地覆盖了一层天然伪装。我三十九军第一梯队距敌仅150-300米,敌虽以航空兵终日低空盘旋侦察,但均未发现我三十九军进攻迹象。这一大胆而巧妙的隐蔽伪装,取得了空前的巨大的成功。

12月31日16时40分,吴信泉下达了开始总攻的命令。炮兵群的近百门火炮,向敌前沿滩头阵地及防御纵深发射数千发各种口径的炮弹,摧毁了敌人几十个火力发射点和多层障碍物,压制了敌纵深炮兵火力。与此同时,各突击连障碍排除组利用炮火烟幕,迅速排除江北岸残存地雷。仅用5分钟的时间,我一一六师就突破临津江天险;经过13小时的激战,我一一六师突入敌人纵深15公里,毙伤敌千余人,胜利完成突破任务。此后,一一六师向敌纵深推进100多公里,成为志愿军作战纵深最远的一个师。

1951年11月起,吴信泉率部在临津江两岸进行了长达340天的阵地防御作战,我三十九军将士以顽强不屈的精神构筑了“地下长城”,志愿军司令部召开现场会,将第三十九军的经验向全军推广。在这次阵地防御战中,第三十九军将士战胜了敌人的飞机大炮、凝固汽油弹、细菌弹、毒气弹等各式各样的打击,战胜了寒冷、潮湿等艰苦的自然环境,歼敌22500人,缴获武器弹药数以万计,击落击伤敌机265架,击毁击伤敌坦克、汽车、大炮400多辆(门),阵地向前推进了10平方公里。

朝鲜战场展雄风

1950年的7月7日,中原古城漯河四处都笼罩在炎炎酷热里,正焦急等待妻子俞惠如分娩的解放军39军军长吴信泉突然接到赶赴武汉开会的急电。 吴信泉连夜抵达武汉中南军区司令部,在这里他接到了命令:为防备朝鲜战争可能出现的危机。39军全部北上集结于辽南地区,随时待命入朝作战。军令如山,吴信泉随即开始了各项部署。7月21日,部队全部集结完毕开拨北上,而这天则是儿子吴安平出生的第4天,望着产后体虚的妻子和襁褓里酣然熟睡的爱子,吴信泉不禁感慨万千,自己与妻子结婚到现在正好10年,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还没有一半,好不容易等到全国解放了,又要重返当年鏖战经年的东北准备出国作战,而对手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严峻的形势容不下太多的离愁别绪,也不允许出半点差错!,想到这儿,吴信泉仅仅说了句“养好身子”,就毅然跨门而去……他坚信自己不会让组织、让妻儿失望,而他也恰恰用自己骄人的战绩兑现了承诺。

首战云山

39军一入朝就与美骑兵第1师交上了火,打响了整个志愿军与美军作战的第一枪。39军是人民解放军的一支劲旅,前身是享有长征“开路先锋”美誉的红25军,抗战初期参加了平型关大捷,解放战争期间则是四野的精锐,从自山黑水一直打到西南边陲;而美骑兵第1师则是独立战争时期建立的元勋师,是美国最早的骑兵师,建军170多年从未打过败仗,是美陆军部队著名的“先驱师”和“常胜师”。1950年11月1日,两支各属不同阵营的王牌军在一个叫作云山的小城开始了中美军队的第一次集团交锋。令后世称奇的是,这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次实力悬殊的非对称作战打响时,双方竟然连对手的身份都没搞清楚:美国人以为是遭到了北朝鲜的攻击,吴信泉则以为自己打的是南朝鲜第1师。

是年10月25日,我志愿军重创美第8集团军指挥的南朝鲜部队,第8集团军司令官沃尔顿·沃克中将很是紧张,研究了老半天地图,决定派精锐的骑兵第1师接替南朝鲜第1师驻防云山,以防不测。沃克此举十分老道,因为云山虽然只是一个仅有千户人家的小山城,但其是扼守朝鲜北部山区的入口,如果对手像当年麦克阿瑟仁川登陆那样,突然拿下云山,然后由此向西,不仅会从战线中央将第8集团军劈成两半,而且会将整个朝鲜西北部的联合国军拦腰截断,云山的重要性对沃克而言是毋庸置疑的。

几乎与沃克调兵遣将的同时,我志愿军也将目标瞄准了云山,***当面给吴信泉下了命令,要他率部对云山守敌南朝鲜军第1师发起攻击,待敌人援军抵达后,再与38军和40军一道实行三面合围,一举断敌后路,来个瓮中捉鳖。虽然南朝鲜军队战斗力不算强,但这是自己入朝打的第一仗,吴信泉丝毫不敢马虎,立即率部向云山集结,28日全部进至指定地域。针对南朝鲜军的实力构成和作战特点,吴信泉决定以116师主攻、117师助攻,u5师则对敌援军实施阻击,并将方案上报了志愿军司令部。

10月30日,志司来电表示同意吴信泉的进攻方案,第二天上午又指示将进攻时间定为11月1日19时30分。这边吴信泉紧锣密鼓地进行进攻准备,那边美国大兵也正加紧实施换防部署。但整个39军上至吴信泉下至普通战士,都不知道云山守敌此时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前沿侦察员还误把美骑兵第1师第8团和南朝鲜军第1师12团的换防行动当成云山守敌有逃跑迹象,于1日15时向军部作了报告。“想跑!没那么容易!”吴信泉当机立断,决定将进攻时间提前至17时。

16时40分。炮兵的火力准备开始了,我炮兵以猛烈而短促的急速火力,打得敌人炮兵半晌没能还击。吴信泉准时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刹那间,五颜六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从各个角落传来了激烈的机***和手榴弹爆炸声,我军潮水般地涌向敌军阵地。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云山四周枪炮声、喊杀声惊天动地,美国大兵很不习惯我军的战术,被打得晕头转向。在他们看来,对手在夜幕的掩护下像猫一样直扑美军防线的薄弱地带,进攻速度、攻击精度、勇敢程度都是美国大兵从未见过的。至此,美国人方才醒悟:中国军队来了!一位美国士兵甚至还惊恐地喊道:“上帝,这是一场中国式的葬礼!”激战至当夜11时,我军攻克云山外围的全部高地,将士们也才惊奇地发现对手竟然是美国大兵,而且是美军的王牌师!

“本想吃肉,却先啃上了骨头。”前方的战报令吴信泉既兴奋又紧张,他想起了入朝前自己在东北军区师以上干部作战会议上的慷慨发言:“怕个熊,美国鬼子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把纸老虎当真的打就是了。打它个人仰马翻,给全世界人民看看!”现在到了该说话算数的时候了,吴信泉决心继续进攻,吃掉面前的敌人!接到39军情况上报的***则给了吴信泉以更大的信心,彭老总只说了一句话:“坚决消灭美军王牌师。”

吴信泉立即下令:“发扬我军近战、夜战、‘刺刀见红’的特长,首先从气势上压倒美国佬!”官兵的斗志更加旺盛,随着阵阵冲锋号声,我军从四面八方涌入云山城,与美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美军企图向南方逃跑,可后路早已被我军掐断,激战至11月2日清晨,绝望的美第8团被压缩在云山南面狭窄的开阔地里。前来增援的美第5团也受到了我军的顽强阻击,从11月2日午后到黄昏,天上是美军几十架轰炸机狂轰滥炸,地上则是十余次坦克配属步兵的冲锋,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11月3日夜,39军向被围美军发起了猛攻,经过一夜的激战,美第8团第3营全部被歼。

云山一战,吴信泉带领39军击毙、击伤、俘虏美军1800余人,击落飞机l架,缴获飞机4架,击毁与缴获坦克28辆,汽车170余辆,各种火炮119门,使美军第1骑兵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震惊了世界。杜鲁门女儿曾形象地回忆了当年美国朝野上下的震动与惶惑:“白宫议员们纷纷提出疑问,质问麦克阿瑟司令,为什么在云山战役中美军骑1师会遭到惨败?骑兵第8团溃不成军,要总统撤麦克阿瑟的职。”1951年4月接替麦克阿瑟任联合国军总司令的李奇微上将战后也写道:“云山的失败,要是美军老祖宗知道的话,会在坟墓里气得打滚!”日本陆上自卫队更是将此役编进了军官的基本教材《作战理论入门》。吴信泉创造了一个中国军人的神话!

再拔头筹

首战告捷,吴信泉并没有因此而志满意得,他严格贯彻志司诱敌深入的作战指示,率部北撤至泰川以北地区布防。期间,他又按照***的指示,让人用担架把100多名受伤行动不便的美国俘虏抬到公路上释放了,有力地粉碎了敌人诬蔑志愿军虐待残杀俘虏的谣言。

美国人见志愿军一路北撤,便以为志愿军人数不多,也就一路猛攻而来,终于钻进了志愿军布置好的“口袋”。25日黄昏,38军、40军和42军在清川江以东向南朝鲜第7师和第8师发动了突然进攻,拉开了朝鲜战场第二次战役的帷幕,吴信泉则奉命率部在清川江以西歼敌。当天晚上,39军向其正面之敌美军第25师发起了进攻。美军火力凶猛;吴信泉决定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便将三个师的主力全部用在围歼美第25师麾下的第24团。在吴信泉的果断指挥下,各部队快速穿插,迂回包抄,于次日5时将美第24团切割成了三段,并歼敌过半,还整建制俘虏了美军一个黑人连。

一次作战俘获美军一个整连,这在朝鲜战场上是极为罕见的,极大地鼓舞了我志愿军士气,《人民日报》作了专题报道。而作为对手的美国人自然也是震动很大,五角大楼决定立即调整美军部队的编制结构,从此,美军不再单独设置黑人连、排、班等战斗单位,部队不分人种一律实行混编。

重创美第25师后,吴信泉又马不停蹄地率部向宁边进军,并遵照志司的部署,命令116师为中路军前卫师,向平壤进发。12月6日晚,吴信泉指示116师克服天寒地冻的不利条件,沿顺川――舍人场公路急行军,一举拿下了平壤,成为志愿军第一支进入平壤的部队。而当12月11日平壤各界正在欢庆首都解放时,吴信泉则已率领部队向“三八线”疾进了。

1950年底,志愿军总部侦听到美军要撤离汉城的情报。***当即命令:“39军主力向汉城进击!”对于此时的39军而言,夺取汉城就要继续南下,而继续南下的第一道障碍就是临津江。在反复考虑之后,吴信泉决定让善于攻坚的116师担任主攻,117师在左翼从116师的突破口加入战斗,直插东豆川,断敌守军之一的南朝鲜军第6师的退路,进攻时间定在12月31日16时40分。随后,吴信泉就组织小部队在沙尾川、高浪铺一带发起佯攻,以吸引敌人注意力,为主力突破临津江创造条件。

为了解决好主力隐蔽和突破临津江(当时正值隆冬,积雪很厚,有的江段结冰,有的却因为江水太急只是在靠近岸边的地方结冰,不过临津江水并不深,最深处为1米多),吴信泉深入到基层连队,发动官兵群策群力,搜集到了很多好点子、好办法:穿草鞋趟冰面防滑,用雨衣缝制袜子防水御寒,废弃的铁罐头盒用作隐蔽时的便器,等等。吴信泉还带人在距敌前沿150米至300米的地段上,利用江岸多峭壁陡崖的特点,构筑了许多堑壕,担任主攻的116师及70余门军属火炮全都悄然转入地下隐蔽。

在吴信泉的精心安排下,近万名将士悄无声息地在敌阵地前沿隐蔽了一天一夜,沃克亲自坐飞机低空侦察,也没发现任何迹象。31日16点40分,突破临津江的战斗准时打响了。凶猛的炮火将江对岸敌人的地堡、工事悉数摧毁,20分钟后,步兵分队发起冲击,战士们跃出堑壕,紧握手中武器,迅速冲到对岸,准确地沿着我军炮弹炸点向敌人阵地纵深方向突破。前后不过5分钟的时间,一度被南朝鲜方吹嘘为铜墙铁壁的临津江防线就被39军将士成功突破,美韩军队不得不全线撤退,尤其是遭116师痛击的南朝鲜军第1师的一辆卡车在混乱中竟将沃克的吉普车撞翻,沃克当场毙命,成了美军在朝鲜战场丧命的最高级别将领。

吴信泉抓住战机,带领部队乘胜扩大战果。116师率先向汉城攻去,1月3日凌晨,该师347团进至釜谷上里,与守卫该处的英军展开激战,歼敌2个连,缴获汽车30余辆,打开了汉城的北大门;副师长张峰率领的346团在回龙寺附近与美军第24师21团一个营遭遇,经过激战,打掉美军一个前卫连,成功控制了交通要点。4日16时,第348团和346团从两个方向攻占南朝鲜总统府,39军成为率先攻入汉城的第一支志愿军部队。吴信泉又拔得了头筹。

又夺桂冠

吴信泉率领39军在朝鲜战场创造了好几个“第一”:第一个与美军交手、第一次整建制俘虏美军、第一支进驻平壤和汉城的志愿军部队,战绩显著。不过,他并不满足,还一鼓作气率部又拿下了两项“第一”:一次作战俘虏美军人数最多、一次战斗一个师歼敌最多。

李奇微接替因车祸丧生的沃克出任美第8集团军司令官兼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后,他客观总结了前几次战役的经验教训,发现在美军空中力量打击下,中朝军队的后勤补给十分困难,部队往往不得不因为粮弹不济而停止进攻,于是便研究出一个对策,即先后撤部队,待志愿军7天左右的补给期结束时,再实施反扑。与此同时,李奇微还针对中朝军队的装备劣势采取了“粘性战术”,一旦与中朝军队接触,就充分发挥美军陆海空协同作战优势粘住不放,一下子就增大了中朝军队的损失。

在李奇微的新战术面前,志愿军的处境愈发困难,志愿军总部根据战场形势的突变,决定采取稳扎稳打的作战方针。先尽力阻挡住敌人的前进,待稳住阵脚后再作长期艰苦斗争的准备。志司给39军下达的任务是,与同在东线的40军、42军、66军一道,在洪川、横城以北地区集结,相机歼灭美第2师和南朝鲜军第5师、第8师。

根据志司的部署,从1951年2月11日黄昏开始,横城一带的志愿军东线集团主力及朝鲜人民军一部就踏着半尺厚的积雪直奔横城之敌而来。在吴信泉的指挥下,执行穿插迂回任务的39军117师全部按时到达指定位置,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切断了美第2师1个团和南朝鲜军第8师3个团的退路。东线战事能不能取得圆满胜利,包围圈里的敌人能不能被消灭干净,全看117师能否卡住敌人的退路了。吴信泉深感肩上责任的重大,密切关注117师的一举一动,他非常担心敌人会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出现在我军阵地前。

吴信泉的担心并非多余,果不其然,117师刚筑好简易工事,兵力尚未全部展开,从横城正面战场败退下来的美韩军队便如潮水般涌来。同时,在美军空中力量的支援下,联合国军开始了有组织的突围和增援。117师一下子就承受了来自敌两个方向的压力。

情况紧急!吴信泉立即打电话给117师师长张竭诚,要他沉着应战,巩固既得阵地,扼守公路,粉碎敌人的突围企图。在美军和南朝鲜军轮番进攻面前,战斗打得异常艰苦,吴信泉不断得到前方伤亡较大的战报:不是这个连只剩下指导员、通信员和炊事员3个人在坚守阵地,就是那个营打得只剩下百来号人。吴信泉双眉紧锁,表情冷峻,部队伤亡这么大,他的心在滴血,但恰恰是部队伤亡这么大,也让他坚定了完成任务的信心和决定。

在117师的顽强阻击下,南逃的敌人逃不掉,北援的敌人又援不了,美韩军队进退失据,最终被我军压缩在一个狭长地段里。这支1100余人的荚韩残部困兽犹斗,拼命向117师阵地发起冲击以避免被消灭的下场,美军10余架轰炸机对我军实施了不间断的轰炸,我军阵地上燃起了浓浓烈火,351团的阵地则几乎被夷为平地,但英勇的志愿军将士在如此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与美韩军队展开了惨烈的争夺战,始终把阵地牢牢控制在手中。

黄昏终于降临了,战斗也开始向有利于志愿军的方向发展了。黄昏之后就是沉沉的夜幕,美韩军队原本就不擅长夜战,手中的装备则同样会因为夜色而丧失优势。夜色越深,美韩军队离末日就越近。吴信泉果断地指示117师发起反攻,117师遂在张竭诚的率领下全线出击,从各个方向发起冲锋,将敌斩成数段,分块围歼。一时间,山谷中到处回荡着激烈的枪炮声、尖利的冲锋号声和铿锵的喊杀声。在我军猛烈的进攻下,美韩残敌拥作一团,自相践踏,溃不成军。战斗至12日凌晨结束,美韩残敌全部被歼。

12日上午,南朝鲜军第8师后续部队在志愿军东线主力的打击下,眼见前部南逃全部被歼,只好由上草院里以南山地向琴垡里方向逃窜。偏巧117师350团1营就驻扎在琴垡里,师后勤部机关也设在此地。在获悉南朝鲜军往琴垡里方向逃来后,师后勤部长赵永胜和350团副团长王秀法就立即将部队埋伏在琴垡里惟一的一个制高点。南朝鲜军残部黑压压地冲了过来,我军突然开火,打得敌人晕头转向,连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纷纷举手投降。1营遂以极小的代价俘敌上千人。

横城一战,117师共歼敌3350余名,俘敌2500名,其中美军就达800余人,创下志愿军一次战斗俘获美军最多的记录,也创造了一个师歼敌最多的战例。吴信泉也被傲慢的麦克阿瑟奉上了“可怕的人”这个尊称。

从1950年10月21日率领39军从丹东、长甸河口跨过鸭绿江入朝,至1953年5月6日凯旋归国,吴信泉在朝鲜浴血奋战了两年零七个月,他用自己的智勇接连书写了军事生涯中的闪亮之笔,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但他坚持认为个人永远是沧海一粟,胜利归功于39军的全体将士,尤其是归功于那些牺牲的同志。当将军晚年以惊人的毅力写就《朝鲜战场1000天――39军在朝鲜》一书时,还不忘叮嘱后人:“永远不要忘记他们――把生命和鲜血留在朝鲜国土上的无名英雄们!”

《党史博采》 2009年第7期

抗美援朝中的常胜将军

从1950年10月19日至1952年11月6日,吴信泉率领志愿军第三十九军,在朝鲜经历了750多个日日夜夜,从鸭绿江边一直打到“三八线”以南的汉城,经历了五次战役和阵地防御作战,与兄弟部队一起打败了“联合国军”和李承晚军,共歼敌6万多人。吴信泉“能打仗、会打仗、智勇双全”,是一位名副其实、无坚不摧、无敌不克的常胜将军。

云山之战,首战告捷

1950年10月,“联合国军”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中朝边界。“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狂妄地叫嚣:“要在感恩节以前,饮马鸭绿江,占领全朝鲜。”

吴信泉奉命入朝作战,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十九军军长。

10月19日晚,即美军占领平壤的同一天,吴信泉率部分三批由安东(今辽宁丹东)、长甸河口秘密渡过鸭绿江,向预定的作战地区开进。

进入作战地区后,该军一一七师奉吴信泉之命,在宁边以西一带抓获了两个美军哨兵。经审问,得知美军第二十四师已进至宁边、博川一带。吴信泉立即将敌情报告志愿军司令部(简称“志司”),同时部署兵力。

26日上午,志司电令第三十九军包围云山之敌。吴信泉与军里其他领导围着地图研究,确定了包围云山、阻敌北进的战斗部署。

此时,美军前线指挥官、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为稳住阵脚,被迫将布置在第二线的美军骑兵师第一师第八团调出,从石仓洞方向开进云山,接替李承晚军第一师主力任务。

美军骑兵师是美军的一支王牌部队,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皆为美军的常胜师,号称160年来从未打过败仗,其装备现代化水平亦居美军之首。此时开进云山的第八团是该师的主力团。该团进入云山后,便与李承晚军第一师十二团连续三昼夜向温井里方向进攻,不惜一切代价,企图北进增援。

11月1日10时,吴信泉接到彭德怀的电话:四十军于今日拂晓肃清了温井里和楚山的李承晚军第六师主力,于今晚将协同三十九军围歼云山之敌。

吴信泉听完彭德怀的指示后,心情非常激动。他立即召集军里其他领导和军部作战参谋人员,再次研究部署。他用手指敲打着地图上位于朝鲜平安北道中部的云山,对大家说:“云山是个仅有千户人家的小城,周围群山连绵,但这里公路、铁路纵横交错,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要地。现在守敌是美军精锐部队骑一师第八团和伪一师十二团。这几天,我们已经与他们进行多次交战,对敌人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刚才,彭总来电命令我们歼灭这支敌军,我们要坚决完成任务,打好这一仗,打出我们志愿军的威风和志气!”

吴信泉命令一一六师自云山西北向东南进攻;一一七师三五一团以急行军于2日拂晓前进占云山至球场公路,阻击从东面逃窜的云山被围之敌;命令一一五师三四三团坚决阻击向云山增援的美骑一师第五团,并切断云山之敌的南逃退路;三四五团由云山西南发起进攻,三四四团仍置于泰川北,粉碎美二十四师抄志愿军后路的企图。

吴信泉最后宣布:19时30分,对云山守敌发起总攻!

发起总攻前4小时,前沿侦察员突然发现,云山街附近敌人运动频繁,云山外围敌坦克、汽车、步兵开始向后移动。

吴信泉接到此敌情后,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走到作战地图前,用手往云山的位置一指:“想跑?没那么容易!”

17时30分,随着吴信泉一声令下,志愿军提前发起总攻,信号弹在暮霭中腾起,各种火器发出的声响震荡山谷。担任攻城任务的一一六师以两个团从正面发起冲击,与敌争夺制高点。战至黄昏,配属三十九军的炮一师二十六团及军属火箭炮营进入阵地。在隆隆的炮声中,战士们越过山沟、堑壕,冒着密集的炮火前进,直插云山街内。战斗进入短兵相接的巷战阶段,后续部队冲入街内,用爆破筒炸毁敌人当作堡垒的重型坦克,用刺刀、手榴弹消灭拿着卡宾枪依托房屋进行顽抗的敌人。

美军从未遇到过如此神速的猛扑,争先恐后地沿着公路逃跑。志愿军一一五师三四五团抢占了诸仁桥,切断了敌人退路,将美骑一师八团三营营长奥蒙德少校所率的200余人严严实实地围困起来。2日晚,该敌在飞机、坦克支援下,拼命突围,志愿军三四五团与之激战数小时,将奥蒙德击毙,全歼200余名美军。

同时,吴信泉命令一一六师、一一七师追歼南逃之残敌,一直将敌追至清川江南岸,直到接到志司命令后才停止追击。

11月4日,云山战斗结束,提前两天完成第一次战役的任务,共歼敌2000余人,其中美军1800余人,击毁与缴获各种火炮119门、坦克28辆、汽车170余辆,击落和缴获飞机7架。

彭德怀在战役总结会上说:“我们志愿军入朝第一个战役,胜利了!此战役共歼敌15800多人……我们不只打了李承晚伪军,也打了美国王牌军,是华盛顿开国时组建的美军骑一师嘛!这个美国有名、一直没有吃过败仗的军队,这回吃了败仗嘛!败在我们三十九军的手下嘛!”

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第一次战役胜利后,彭德怀判断敌人并没有被打痛,因其骄傲的情绪和对志愿军力量的错误估计,敌人还会发动进攻。为此,他指示各部队佯装后撤,以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美军通过空中和地面侦察,在朝鲜境内未发现志愿军的踪影,便断言志愿军离开了朝鲜。于是,美军调遣22万兵力向北开进,企图“结束朝鲜战争,回家吃圣诞晚餐”。

可是,得意忘形的美军已经钻进了志愿军为他们设置的口袋。志愿军在泰川、云山、宁远一线,严阵以待敌军的到来。

吴信泉率三十九军撤到泰川以东、云山以北、妙香山以西的地域组织防御。同时,他命令各级指挥员组织部队改挖堑壕为在山棱线上挖单人掩体,在内斜面上挖防炮洞,以减少敌机和敌炮对志愿军的威胁。

吴信泉派出由侦察科长率领的30多人的侦察队,带上地图、报话机和一周的干粮,深入敌后,侦察敌情。通过侦察队按地图坐标规定的暗号及时了解了敌人的进攻情况。吴信泉对敌人每天前进多远,到达了何地,都一清二楚。同时,一一七师三五○团侦察分队的战士们英勇机智,把在阵地上熟睡的敌人连同鸭绒被一块儿拖下山来,查明了当面之敌为美二十五师。

11月26日,吴信泉指挥三十九军向云山以南上九洞地区的美二十五师发动进攻。各师、团按合围部署沿着崎岖的山路快速穿插,包抄迂回,在上草洞、桂林洞,与用坦克组成防御阵地的美军展开激战。

志愿军一一六师三四七团包围了美军二十四团黑人第三连及加强工兵班、炮兵班共148人,击毙击伤20余人。在志愿军强大火力和政治攻势下,120余名美国黑人士兵在连长率领下,放下武器投降了。

黑人士兵整连的投降,引起了美国五角大楼当局者对黑人单独组成的战斗单位的忧虑。为此,美二十五师在被调到二线进行整顿时,被迫将黑人单独编制立即改成白人与黑人混合编制。此后,整个美军都改为黑人和白人官兵混合编制。但是,这同样挽救不了他们的失败。

吴信泉率部重创美二十五师后,命令一一六师星夜疾速前进,粉碎了敌人以平壤为中心,依托大同江组织防线,抵抗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进攻的企图。12月4日,彭德怀下令以三十九军、四十军、四十二军各一个主力师组成中、西、东前卫师,向平壤进攻。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为中路军,立即于当晚通过顺川、平院里、舍人场公路直攻平壤,与随后赶到的兄弟部队解放了平壤。

出其不意,直插汉城

1950年12月23日,志司给三十九军下达了在第三次战役中的战斗任务,即命令吴信泉率部在新岱、石湖地段突破敌“三八线”上临津江防御阵地,直插东豆川,进逼南朝鲜首都汉城。

这次任务非同寻常,临津江能否突破,关系整个第三次战役的进展。时间紧迫,从受命之日到12月31日对敌发起攻击仅有七天时间。吴信泉立即进行战斗部署,决定以善于正面攻坚的一一六师作为第一梯队担任主攻,以能攻善守的一一五师在其右翼并肩突破,以善于迂回穿插的一一七师作为第二梯队,紧随一一六师左翼,突破后直插东豆川,切断敌李承晚军第六师退路。

兵力部署以后,便是临津江突破口的选择。吴信泉命令一一六师派出一个先遣团,到高浪浦里对临津江沿岸展开敌情侦察。该团在临津江探水深、测冰厚、查地形、捉俘虏,然后将掌握的情况及时上报。经过对敌情的认真分析,吴信泉认为敌临津江防御工事虽不很坚固,但部队在敌炮火下徒涉过江和攀登较陡峭的江岸,困难是很大的。为保证突破成功,他要求战士们打草鞋套在鞋上,防止踏冰时滑倒;剪开棉裤的裤脚,用雨布做水袜子,腿上擦猪油,利于快速涉水过江;还组织力量排除地雷,扫除道路上的障碍。

为快速突破防线,吴信泉来到一一六师,和师、团干部一起沿江勘测,选择最佳的突破地段。临津江此时虽已冰封,但结冰不牢固,成千上万的战士在开展进攻时,一旦踏破冰层,进攻速度就会受到极大影响。吴信泉和一一六师的指战员一路仔细勘察,最后在一个水道弯曲处停住了。

吴信泉沿河道望去,对岸向前突出的石崖,把江水逼得弯曲而狭窄。很显然,这里是一个较为理想的突破口。这里虽然容易受到敌交叉火力的封锁,但因江水流速较缓而结冰牢固,且江岸突出,江面比其他地方要狭窄得多,有利于部队快速过江。

吴信泉从警卫员手里拿过望远镜,朝对岸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这里并没有重兵防守。于是,他决定将这里作为突破口,命令组织70门火炮压制敌人火力。另外,他立即组织小部队到沙尾川、高浪浦里一带进行佯攻,迷惑敌人。

12月31日0时,近万人的突击部队和70门火炮,秘密进入距敌阵地仅150多米远的进攻地带,进行了一昼夜的静肃隐蔽。

为了胜利,全体指战员忍受着严寒和饥渴,潜伏在阵地上。中午时分,天公作美,临津江两岸雪花纷飞,给阵地铺设了一层天然伪装。

12月31日16时40分,一一六师炮兵群把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射向敌人的各个目标,将敌工事、主要火力点全部摧毁。各突击连的障碍排除组,穿过浓烈的硝烟,迅速排除了江岸上的地雷。

17时零3分,一一六师的战士们跃出堑壕,在几十挺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呐喊着向临津江守敌发起猛烈冲击。战士们仅仅用了5分钟即突破敌防线,快速地攀越高达10多米的陡崖,像猛虎下山一般向敌军纵深地带冲击,占领了南岸阵地。一一五师从右翼突破,并接应五十军过江。一一七师紧随过江,直插敌人的心脏,断敌退路,毙俘敌850余人。

1951年1月2日,在志愿军的强大攻势下,敌全线溃退。撤退中,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的吉普车被撞翻,他当即毙命。

一一六师奉命追击,打散了李承晚的第一师第十一、十二团,一夜推进15公里,到达直川里。一一六师副师长张峰率三四六团攻占议政府,歼灭美军两个排,控制了交通要塞。三四七团在谷里歼灭英军二十七旅皇家来复枪团的两个连。1月4日拂晓,三四八团及三四七团第三营和师部翻过牛耳岭,行至牛耳里。下午,三四八团副团长周问樵率领前卫部队,率先攻进汉城,占领了南朝鲜总统府。

粉碎敌“屠夫行动计划”和“撕裂行动计划”

志愿军占领汉城后,美军前线指挥官李奇微为挽回败局,搞了个所谓“屠夫行动计划”,妄图乘志愿军疲劳、援军未到、补给困难、转入休整之际,发动进攻,收复汉城,攻占“三八线”以北地区。

1951年1月27日,志司决定对敌发起第四次战役。三十九军奉命开进砥平里以北的龙头里一带集结,吴信泉命令各师坚决执行战斗任务。

2月11日晚,一一七师向横城勇猛穿插,一夜前进38公里,将横城西北地区的伪八师退路切断,造成围歼该敌的有利态势。12日,一一七师与南逃之敌激战一天,不顾敌人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配合友军歼灭李承晚军第八师大部和美二师一部,毙敌3300余人,俘敌2500余人,其中美军800余人,这是志愿军入朝作战中歼灭敌军、生擒美军人数最多的一次战斗。横城战斗的胜利,宣告了敌人“屠夫行动计划”的破产。横城大捷受到中朝联司、联政通令嘉奖。“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称吴信泉是“可怕的人”。

14日夜,一一五师组织部队协同四十军、四十二军的两个师再次向砥平里之敌发起进攻,敌人以坦克布置外围防守,火力集中而猛烈。一一五师反复冲锋,终于在15日凌晨2时左右一度攻进砥平里街。街内地形狭窄,敌人火力兵力集中,志愿军兵力不易展开,而且四十军、四十二军的两个师分别进攻的228高地和凤尾山高地都没攻下,这两个高地对突入砥平里街的一一五师威胁极大。一一五师激战到清晨,后被迫撤回马山防守。

一一五师审讯俘虏时,得知砥平里之敌并非原先估计的不到四个营,而是计有美二十三团、法国营、炮兵营和一个坦克中队共6000余人,目前已构筑了由地堡、盖沟、交通壕、铁丝网、地雷等组成的据点式防御工事。志愿军用多建制的部队以野战方式进攻敌据点式防御工事是相当困难的。特别是志愿军火力弱,三个师只有三个炮兵营,加起来才36门炮,临时再调炮兵已来不及,山路崎岖,炮靠骡马牵引困难可想而知。

吴信泉给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发报,讲明砥平里的敌情,请求收回继续向砥平里进攻的命令。

邓华接受了吴信泉的意见,于15日18时30分,下达了撤出砥平里的命令。

美军前线指挥官李奇微获悉志愿军撤出砥平里后,立即筹划了“撕裂行动计划”,企图在志愿军中线打开缺口,割裂志愿军东西线联系,抄志愿军西线后路,占领“铁三角”。面对敌军的疯狂行动,志司决定全线机动防御,争取两个月时间,待后续部队到达再转入进攻。

三十九军奉命沿洪川到华川公路两侧及“三八线”以南地区组织防御。这里正是志愿军的中线防御地区,美军陆战一师和骑兵一师两个王牌师气势汹汹地发起了进攻。在这个关系全局的防御地域,三十九军根据志司组织机动防御的指示,采取有力措施挫败了敌人的进攻。

吴信泉组织部队采取有效的机动防御措施与战术,使三十九军在预定阵地上坚持运动防御50多天,不但顶住了敌人每天几万发炮弹的轰炸,而且以较小的代价给敌以沉重打击。在坚守华川湖288.4高地的战斗中,一一五师三四四团一连,在师、团炮火的支持下,创造了一个连打退敌人一个团11次进攻、歼敌600余人的战绩。

4月21日,志愿军发动的第四次战役结束。三十九军共歼敌11100多人,和友军一道,先后粉碎了敌人的“屠夫行动计划”和“撕裂行动计划”。

4月22日,中朝军队对敌发起攻击,第五次战役拉开了帷幕。吴信泉率领三十九军坚决执行志司命令,圆满地完成了战役掩护任务。

积极防御,促进板门店谈判成功

1951年5月底吴信泉受到毛泽东亲切接见后,急切地返回了朝鲜战场。接着,他遵照志司的指示,与军里其他领导一道,领导全军开展了为期半年的整训工作。

12月1日,经过半年整训的三十九军奉命南下,接替四十七军在西起临津江,东至孝龙岱防御地区的防务,开始了在临津江两岸340多天的阵地防御作战。

敌军在志愿军连续五次战役的打击下,于7月被迫开始与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进行停战谈判。为了促进谈判成功,志愿军决定以绝对的军事优势粉碎敌人一边谈判一边组织兵力反攻的阴谋。

为此,吴信泉指示各部队改善和加固坑道工事,把阵地建设成既能屯兵、生活的坑道,又有作战的掩体、堑壕、交通壕的地下长城。他多方搜集资料,绘制了甲、乙、丙三种坑道平面图和各种工事的标准,印发各连队执行。

三十九军全体指战员挥锹舞镐,挖山不止,在正面20公里、纵深17.5公里的防御区内,凿通了一座座大山,构筑了设施全、抗压力强,既能屯兵又能长期生活的坑道2087条,总长达50余公里,建有人员隐蔽部8537个。坑道四通八达,且与野战工事结合起来,坑道外是250公里长的交通沟、140公里长的堑壕。

1952年5月15日,三十九军打响了争夺缓冲区的战斗。8月底,经过20多次战斗,毙敌3000多人,攻占了新村南山、榆岘北山和190.8高地以北敌阵地诸高地。

从9月起,吴信泉率部展开了主动的战术反击,同时也是配合板门店谈判的战斗。当时,板门店谈判反反复复,谈判陷入破裂的边缘,且美军准备向志愿军再发动一次局部进攻。中朝部队联司决定举行秋季战术反击,命令在第一线的三十九军、十二军、六十八军在撤防之前,各选择三至五个有利目标,对敌连续反击。

9月18日,三十九军率先向敌发起秋季反击作战,到10月23日止,所属各师、团先后进行了222.9高地以东无名高地、198.6高地,高阳岱西山、北山和东山,水郁市北山、高旺山、西北山等反击作战。三十九军每战皆全歼守敌,给李承晚军一师、美三师、美二师、美四十五师、英联邦师以有力打击。

1952年春,国内开展的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也波及朝鲜前线。运动发展很快,但运动扩大化的问题也暴露出来了。吴信泉下到部队检查,发现不少意想不到的严重问题,这对部队作战指挥和战斗任务的完成,是一个很大的干扰。为了保证战斗的胜利进行,他立即向志愿军党委和中央军委发报,提出了正在前线作战的部队应立即停止“三反”运动的建议,这一建议很快得到毛泽东的批准。从此,前线部队停止了“三反”运动。

1952年8月2日上午,美军飞机投下的一颗重磅炸弹,将位于梨木洞的一一五师前线指挥所炸塌,正在指挥所作战室工作的副师长王扶之、师作战科长苏盛轼、作战参谋陈志茂、《人民日报》记者刘鸣和指挥所三名工作人员共7人全被埋在坑道里面。吴信泉获悉情况后,立即下令组织工兵全力挖掘被炸塌的坑道,一定要尽快将人救出来。经过三天三夜奋战,终于将王扶之和苏盛轼、陈志茂救了出来,其余四人不幸牺牲。他指示一一五师立即将王扶之送到军部,待危险期过后,再送回国内治疗。

1952年11月6日,三十九军奉命撤离临津江两岸防御阵地,开到成川地区休整。至此,在340多天的阵地防御战中,三十九军全体指战员战胜了敌人的飞机、大炮、凝固汽油弹、细菌弹、毒气弹等各式各样毒辣武器,战胜了寒冷、潮湿等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歼敌22500余人,缴获武器弹药数以万计,击落敌机265架,击毁击伤敌坦克、汽车、大炮400多辆(门)。全军不但未丢失一寸阵地,而且向前推进了十几平方公里。

三十九军在朝鲜战场没有打过败仗,没有挨过彭德怀的批评。因此,三十九军的将士们说:“三十八军是万岁军,我们三十九军是常胜军!”长期担任三十九军军长的吴信泉,理所当然是常胜将军。

吴信泉中将

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1955)。1912年3月26日生于湖南省平江县长寿区何家段村。1927年参加平江农民赤卫队。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曾任红5军第3师特务连政治指导员、第4师第12团特派员,红3军团政治保卫局执行部部长。参加了中央苏区第一至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和长征。到达陕北后,任红15军团第75师特派员、师政治部主任。参加了东征、西征等战役。

抗日战争初期,任八路军第115师第344旅第688团政治处主任、第687团政治委员。参加了晋东南反"九路围攻"。1940年随部东进冀鲁豫边区,任八路军第2纵队新编第2旅政治委员。同年5月奉命率部南下华中支援新四军,任新四军第3师第8旅政治委员,苏北军区淮海军分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先后参加高沟杨口、阜宁、两淮等战役战斗。

抗日战争胜利后赴东北,任新四军第3师独立旅旅长兼政治委员,东北民主联军第2纵队第6师师长兼政治委员、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参加了四平保卫战、东北1947年夏、秋、冬季攻势作战和辽沈战役。在冬季攻势作战中,率领第2纵队临时前方指挥所,指挥部队奋勇作战,连克王道屯、前后闻台等地,生擒国民党军新编第5军军长陈林达和第195师师长谢代蒸。1949年任第四野战军第39军政治委员,率部参加了平津、衡宝、广西等战役。在向中南进军中,一路连战连捷,先后解放柳州、南宁等多座大城市,把胜利的红旗一直插到祖国最南部的边陲重镇DD镇南关。

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先后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军长、西海岸防御指挥部副司令员。参加了第一至第五次战役,指挥部队连创“四个第一”。在第一次战役中,指挥部队激战云山,首开中美军队现代历史上第一次交锋的纪录,重创号称自美国独立战争组建以来160多年从无失败纪录的美国王牌部队DD骑兵第1师,歼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2000余人,其中美军1840余人。在第二次战役中,组织部队在给“联合国军”以沉重打击后,抓住战机,全线追击,指挥第116师率先进入平壤,成为志愿军第一支进入平壤的部队,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首都平壤从此再未落入敌人之手。在第三次战役中,指挥部队再拔头筹,率先攻入汉城,先头部队占领南朝鲜总统府。第四次战役开始后,指挥部队激战东线,第117师在向横城勇猛穿插的作战中,歼敌3300余人,其中俘美军800余人,创志愿军一次战斗生擒美军人数最多的纪录。

1953年回国后,任东北军区副参谋长,沈阳军区参谋长。1957年入军事学院学习。1960年至1982年任人民解放军炮兵副司令员。是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共第十二届中纪委委员。1955年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92年4月2日在北京逝世。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资料)

满腔热血洒大地

满腔热血洒大地 ――痛悼吴信泉同志

杨得志 刘震 李雪三

一位诚实的农民的儿子,为了人民的革命事业,他在烽火漫天中,在饥饿交迫中,在鲜花与糖弹中,在腥风血雨中,苦苦奋斗了66个春秋,把满腔的热血洒在中华大地上,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清白留在人间而走了。他就是真正的优秀共产党员、真正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人民军队的卓越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工作领导者,我们的老战友吴信泉同志。

信泉同志在军事上的指挥才能,震惊中外;政治信仰坚定,坚持原则,坚持真理,不怕受辱,众所周知;执行命令坚决,广泛团结同志,关心群众利益,爱护下级部属,作风正派,勤俭朴素,广泛传为佳话。我们与信泉同志有半个世纪的战斗情谊,曾有过共同分忧的日子,也有过共享胜利喜悦的时刻。如今,他却先我们走了,留在我们心头的痛楚,非寸管所能叙其万一焉。

在我国现代史上的北伐时期,1926年春,信泉同志在自己的家乡湖南省平江县加入农民协会,投入了革命的行列;当军阀许克祥在长沙发动有名的“马日事变”之后,革命受挫,此刻,信泉同志却毅然参加秘密的赤卫队,走上了武装革命的道路;1930年6月,信泉同志参加中国工农红军,这年的7月,就积极而勇敢地投入了第一次攻打长沙的战斗,后来在龙岗、富田、白沙、建宁、高兴圩、沙县、旬口、万年亭、草鞋岗等战斗中,出生入死,奋勇杀敌,曾两次身负重伤,毫无所惧。

1934年10月,举世闻名的长征开始时,信泉同志已是彭德怀同志统率的红三军团的执行部长,负责三军团的后卫重任。三军团为红军征途上的右路先锋,连续突破被国民党吹嘘为“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的四道封锁线,因此,人员减少较多。部队经过懒板凳整编,扎西改编,在川黔滇边界时,三军团主力按照中央的部署继续前进。这时,三军团一部分伤病员,以及原建制一个团队的200多人,准备留下来在扎西地区打游击。此刻,负责军团后卫的信泉同志赶到之后,向这部分同志分析了军事形势,不宜留下打游击的各种原因,并以军团执行部长的身份,要求这部分同志坚决追上主力部队前进。信泉同志果断地动员这部分同志轻装,自己带头背十来支枪,负荷百余斤,与部队日夜兼程,经过5个日日夜夜的行军战斗,终于追上了三军团的主力部队。长征路上的这件事,后来彭德怀同志深情地说:“信泉同志不仅有政治远见,也有战略远见,以自己的模范行动,为革命保存了力量,这是十分可贵的。”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信泉同志又参加了有奠基礼意义的直罗镇战役,随后又东征与西征,以及参加著名的山城堡战役,为人民的革命事业立下了不朽的战功。

在伟大的全民族的抗日战争中,他坚决拥护和执行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方针。当时,一部分同志对游击战争的重要战略意义认识不甚充分,尤其是在平原地带能否站住脚更不甚了解,比较习惯运动战。

1938年10月,朱德总司令亲自到徐海东、黄克诚同志指挥的三四四旅开会,专门座谈这个问题。从此以后,三四四旅上下,更加坚定了拥护党中央、毛主席制定的关于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方针,执行朱总司令的命令。当时,信泉同志根据自己多年政治工作和在六八七团任政治委员的成功经验,明确提出了政治工作经常抓,一抓就抓到底的新路子,得到朱老总和八路军总部的高度好评。遵照党中央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方针,在黄克诚同志的指挥之下,率部挺进敌后,转战晋东北、冀西、晋东南、冀鲁豫等地,先后协助刘震同志、杨得志同志指挥了沙河、温塘、张店、町店、井陉、南李村、北李村等等著名战斗,粉碎了敌伪的九路进攻,大量歼灭了日伪军,还完成了讨伐石友三的叛逆战斗任务。

1940年6月,他又率部突破敌伪的包围圈,南下豫皖苏、东进皖东北,参加创造苏北抗日根据地。这时期,他先后任八旅、十旅政治委员、淮海军分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中共淮海地委书记。1943年秋后,他提出并领导了创造“模范兵团”运动,为提高部队军政素质,加强地方武装、巩固和扩大抗日根据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在这年冬,他参与领导了淮海军民粉碎日伪军7000余人的大“扫荡”,并且发动了历时4个月的夏季攻势,给日伪军沉重的打击。1944年4月以后,他协助刘震同志指挥了高(沟)杨(口)战役,以及著名的阜宁战役,两淮战役,基本肃清了苏北的敌伪势力。信泉同志在抗日民族战争中,作出了重大贡献。

日冠无条件投降了,躲在峨眉山上观望的蒋介石先生,却要下山摘取人民的胜利果实。是可忍,孰不可忍!信泉同志奉人民之命,挥师东北,出任东北民主联军二纵队副司令员兼六师师长与政委。为贯彻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他在双辽、梨树、库伦、通辽等地区,创建巩固的西满根据地。当时西满地区地广人稀,村落凋零,是有名的草原和沙漠地带,发动群众、肃清伪匪的任务极端困难和艰苦。由于“拉杆子”(东北称地方性的土匪)的多,蒙民们早已逃散放牧而去,部队每到一地宿营,除司令部机关的电台值班人员住在窄小的蒙民房里外,其余不论干部战士,只能三三两两在沙地或草丛中挖个窟窿藏身,被同志们形容为盖天大的被,铺地大的炕。同志们的饮水,也只能用自带的脸盆,拾些绿色煤炭(牛粪)烧煮,被同志们乐观地趣称为“草原高级饮料”,后勤粮食补给更为困难,有时只能用些银元,向蒙民买些数量有限的羊,熬些羊汤大家充饥。尽管如此的艰苦,从未让国民党军队越过西满内的铁路交叉口的重地太平川一步。

1946年6月,蒋介石在东北发动了全面进攻,掀开了公开内战的序幕。1946年的11月,信泉同志指挥的部队,强行军90里,到达哈尔套街附近,迅速地歼灭了敌人一个整营。这时,驻在阜新的国民党十三军,向哈尔套紧急出动,妄图与我决战。为避其锋芒,部队迅速转移。

11月15日清晨,部队到达西辽河边。严冬早来的东北,早已地冻、河水冰封,而这一天更是阴沉沉的,刮着刺骨的西北风。国民党派出的飞机,突然将这一段西辽河炸开,满江漂浮着冰块。下游二里多处,虽然有一条小船,但也只能摆渡伤病员之用。而国民党十三军却从好几个方向朝西辽河边压来,情况十分紧急。此刻,信泉同志高声喊道:“同志们,什么困难也吓不倒我们,我们跑步过河,过了河就是胜利。”说完,率先脱下棉衣,纵身跳进刺骨的辽河寒流中,胜利地到达了西辽河彼岸。这行动,就是无声的、最坚决的命令。政治部主任石瑛同志也高喊道:“向吴司令学习,同志们勇敢地过呀!”转眼间,人人迅速地解开了绑腿、脱下了衣服,把腰带斜挎在肩上,一个人抓住另一个人的皮带下了河,一些同志的牙齿不由自主的打起架来,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这样,信泉同志指挥的数千人的部队,一个不漏地胜利渡过了辽河。当同志们在西辽河的彼岸,胡乱擦了擦身上,急忙穿上衣服,又在河边拾来一些枯草燃起,稍稍取暖后,浓浓的黑烟仍在向天空升起之时,就又向前进了。这时,从几个方向压过来的国民党十三军,到达了辽河边,只能是望江而叹。信泉同志在东北解放战场上的模范行动,曾在部队中广泛流传,至今,仍在同志们中间传颂着。

信泉同志在解放战争年代里,从创建西满巩固的根据地,到与刘震同志一起指挥三下江南战役,辽沈战役,挥师入关参加平津战役,南下渡江战役,衡(阳)宝(庆)战役,直到广西的镇南关头(友谊关),北海市之滨,行程三万余里,所向披靡。原兰州部队司令员赵先顺同志,曾是信泉同志指挥部队参加平津战役,突破天津城垣,完成拦腰斩断天津守敌,会师金汤桥任务的突击营长,他万分感慨地说:“我的老首长信泉同志,指挥果断坚决,身先士卒,永远是我们的楷模。”信泉同志为人民的解放事业建立了卓著功勋。

为了人类的和平事业,为了不致遭受唇亡齿寒的痛苦,信泉同志带着浑身未净的硝烟,坚决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行列。1950年10月9日,他在彭德怀同志主持的沈阳会议上,气壮山河地表示:“美国鬼子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怕他个熊,纸老虎当真老虎打,打他个人仰马翻。”

1950年10月19日,他率领志愿军三十九军入朝,首战云山,旗开得胜。这次战斗序幕刚拉开,他就亲临前线指挥。他灵活地指挥部队迅速撕开了敌前卫李伪军的一个口子,部队神速般地插进,很快切断了云山通往宁边、球场、温井方向的公路,坚决阻击了各路敌人的进攻,还保证了友邻四十军歼灭伪六师的有利条件,并且很快地从西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包围了云山之敌。当友邻四十军完成歼灭伪六师的任务之后,他就迅速对敌骑一师发起攻击,经14个小时的激战,痛歼了骑一师八团和伪十二团共4000余人。骑一师八团三营长奥蒙德少校,率残余200余人企图逃走,也被追到诸仁桥歼灭,同时还歼灭了一个英军炮兵营。他指挥的三十九军,提前两天完成了志愿军总部结束第一次战役的时间。

第二次战役中,他指挥部队飞快突破清川江,神奇地俘获美军一个黑人连,震惊了美军最高统帅部,使美军在编制上,五角大楼从法律上做了重大修改,形成了今天美军黑白人种混合编队的体制。12月4日,信泉同志指挥部队首先解放首都平壤。更令人赞叹不止的是信泉同志在第三次战役中,仅用5分钟的时间就突破临津江天险,直指南朝鲜首都汉城,1951年元月4日,又首先解放了汉城。这次战役的成功,被同志们称为是信泉同志的神机妙算。

朝鲜战场上有决定意义的一至五次战役,信泉同志指挥三十九军都胜利地完成了彭老总赋予的任务。1951年夏,他奉召回国,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并设家宴热情招待。这一年,他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的殊荣。

1953年回归祖国后,他任东北军区参谋长,沈阳军区参谋长,领导部队开展正规化训练,参与组织领导辽东半岛集团军抗登陆演习,取得了突出的成绩。1959年后,因彭德怀同志的事,他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文革”期间,再一次受到凌辱,定为所谓彭德怀反革命集团的漏网死党分子。尽管如此,他仍默默地勤奋地为党工作。粉粹“四人帮”之后,他被平反了,在党的十二大上,被选为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这期间,为端正党风和加强廉政建设,做了大量的工作。为了革命事业有可靠的接班人,主动退居二线,让贤后来人。

昊信泉同志在66年的革命生涯中,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为人民服务的光辉一生,为人民所建立的功勋,将永载史册。

俞惠如同志逝世

吴信泉中将夫人俞惠如同志在京逝世 享年91岁

总参谋部军训部北京第三干休所正师职离休干部、原军委炮兵副司令员吴信泉同志的夫人俞惠如同志,因病于2015年1月13日12时16分在解放军总医院逝世,享年91岁。2015年1月19日上午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了向俞惠如同志遗体告别仪式,来自部队、机关的生前好友及革命后代数千人,冒着凛冽的寒风,送别这位受人敬重的革命老人最后一程,向俞惠如同志的子女及亲属表示慰问。

俞惠如同志1924年1月16日生于安徽省五河县城关镇。1937年“七七事变”后,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救亡工作,历任五河县女子宣传队第一队队长、五河县妇女抗敌协会组织委员、五河县抗日小学校教员。1938年4月加入皖东北抗日敌后政工队,任泗县三区政工队队员。1939年2月起先后在泗县一区和三区妇女抗日联合会工作。1940年3月调任泗县三区杨寨乡妇女抗日联合会主任。1940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0年8月,俞惠如同志由地方党组织介绍入伍,分配在八路军第五纵队第二支队政治部宣传队任队员。同年12月,经支队政治部主任李雪三同志介绍,与支队政治委员吴信泉同志结婚。从此,这对革命夫妻同甘苦,共患难,携手走过了半个多世纪。

1941年9月起,俞惠如同志历任新四军第三师第八旅政治部文化教员,第三师第十旅兼苏北军区淮海军分区司令部译电员、政治部收发,第三师独立旅政治部统计干事;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第六师留守处政治指导员,第二纵队供给部政治处宣教干事、家属学校宣教干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九军司令部副政治协理员,第三十九军留守处第一队政治协理员、家属学校政治协理员。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期间,荣立小功两次。

1954年2月,俞惠如同志调任东北军区幼儿园主任。1955年8月随沈阳军区幼儿园集体转业。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幼儿教育工作中,立足本园的实际情况,借鉴苏联的办园经验,使军区幼儿园成为沈阳市幼儿园的样板单位。1957年6月,俞惠如同志被授予三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三级解放勋章。

1957年8月,俞惠如同志在高等军事学院从事家属委员会的工作,并被推选为家委会副主任。1960年“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五十周年之际,高等军事学院政治部授予俞惠如同志奖状,以表彰她在工作、学习和生产劳动中的优异表现。

1962年4月,俞惠如同志任军委炮兵司令部政治处干事。她关心基层、深入群众、办事认真、乐于助人,深得干部、战士、职工和家属的拥戴。当年就被评为“五好干部”。1963年4月当选为北京市海淀区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65年5月改为现役军人。1970年2月任军委炮兵司令部政治处副主任。1985年8月离职休养。1988年7月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功勋荣誉章。

在1959年庐山会议后“反右倾斗争”中,吴信泉同志遭受到错误的批判,俞惠如同志坚信吴信泉同志没有错,两人风雨同舟,共度难关。文化大革命期间,吴信泉同志遭受迫害,俞惠如同志受到株连。在逆境中,他们相互鼓励,实事求是,不卑不亢,终于迎来了全党指导思想的根本转变,从而得到了彻底平反。

1992年4月吴信泉同志逝世后,俞惠如同志编著出版了《战将吴信泉》和《吴信泉将军》,完成了吴信泉同志生前著作《朝鲜战场1000天-39军在朝鲜》的出版工作。2007年,她撰写了《我和信泉――俞惠如回忆录》,记录了她和吴信泉同志携手走过半个多世纪的革命历程。

俞惠如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她的离去,使我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好干部,我们永远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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