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坦之的个人简介
王坦之(330~375年)东晋大臣。字文度,祖籍太原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出身世家大族,王承之孙,王述之子,少与郗超共享盛名,曾任大司马桓温参军,后与谢安共辅幼主,累迁中书令、领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卒后赠尚书。有文集传世。善书,《淳化阁帖》卷三有行书四行。
生平简介
王坦之,自幼深得父亲王述宠爱,虽长大,“犹抱置膝上”,故有“膝上王文度”之语。弱冠即与郗超并称,时人谓之:“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 王文度”。”坦之自矜门第,不满江将其选为尚书郎,言道:“自东晋建立,尚书郎都只用次等人才,怎可打算由我就任此职?”
简文帝司马昱为抚军时,辟为掾,累迁参军、从事中郎,加散骑常侍,后为大司马桓温长史。太和三年(368)父亲王述逝世,王坦之离职守丧。事后被征拜为侍中,并袭父爵蓝田侯。太和六年(371年),桓温废黜晋废帝,王坦之领左卫将军。后又领本州大中正。
咸安二年(372),晋简文帝司马昱临死前下诏以大司马桓温仿效昔日周公旦居摄代帝执政,更写道:“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王坦之于是手持诏书见简文帝,并在他面前撕毁诏书。简文帝说:“晋室天下,只是因好运而意外获得,你又厌恶这个决定什么呢!”王坦之却说:“晋室天下,是晋宣帝和晋元帝建立的,又怎由得陛下你独断独行!”简文帝于是命王坦之修改诏命,改以桓温仿效诸葛亮和王导辅政。
宁康元年(373)桓温逝世,王坦之与谢安、王彪之等人共辅幼主,并迁任中书令,领丹杨尹。宁康二年(374年),徐 兖二州刺史刁彝逝世,王坦之于是出镇,任命为北中郎将、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徐兖二州刺史,镇守广陵。临出镇时,上表请年幼的晋孝武帝尊敬太后,亲近并信任尚书仆射谢安及中军将军桓冲,专心政事等。另一方面,当时谢安喜好音律,连为亲友服丧的丧期都没有停止音乐演奏,更成为当时士大夫的风气。王坦之于是多番苦谏,但谢安不肯接受。
宁康三年五月丙午日(375年6月16日),王坦之逝世,得年四十六岁。临终前仍与谢安和桓冲通书信,内容都是忧虑国家之事,并不论及私事。朝廷追赠尚书仆射、安北将军,谥号为献。坦之贬抑庄子之学,崇尚刑名之术,著有《废庄论》。
王坦之育有四子:
王恺,长子,嗣子,官至丹杨尹。
王愉,次子,官至江州刺史。桓玄篡位时为尚书仆射。桓玄败后因刘裕而试图谋反,被诛杀。
王国宝,第三子,与会稽王司马道子专权,官至尚书左仆射。后被王恭讨伐,被司马道子杀害。
王忱,第四子,官至荆州刺史。
轶事掌故
桓温埋伏好甲兵,摆下宴席,请朝中的大臣前来赴宴,准备趁此杀掉谢安、王坦之。王坦之很害怕,问谢安:“ 有什么办法吗?”谢安神色不变,对王坦之说:“晋室的存亡,在此一行。”于是和他一起赴宴。王坦之惊慌失色,汗流浃背,紧张地连手版都拿倒了。谢安则镇定安闲地向着台阶,走到座位上,还像洛阳书生那样,拖着浓重的鼻音,吟诵嵇康的“浩浩洪流”诗句。桓温被谢安的旷达高远的气度所慑服,就急忙撤掉了伏兵。王坦之、谢安以前齐名,自此以后,二人的优劣就分辨出来了。
王坦之担任桓温长史时,桓温替自己的儿子向王家求婚,王坦之答应回去和父亲蓝田侯王述商量一下。回到家里,蓝田侯很喜爱王坦之,虽然都大了,还是把他抱在膝上。王坦之就讲了桓温向自己女儿求婚的事,蓝田侯听罢大怒,把王坦之从膝盖上推开,说道:“你怎么现在都傻了,竟害怕桓温了?我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当兵的!”王坦之回去禀告桓温:“下官家的女儿早就订了婚了。” 桓温说:“ 我知道了,这是你家令尊不答应啊。”后来桓温的女儿还是嫁给了王坦之的儿子。
王坦之与僧人支道林并不友善,王坦之认为支道林只会诡辩,而支道林则批评王坦之:“戴着一顶满是油腻的老式帽子,穿着一件邋遢的衣服,挟着一本《左传》,跟在郑康成的车子后面跑,真要问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垃圾袋!”。又一次支道林作了即色论,并给王坦之看。但王坦之不回应,支道林问他是否默默记着论文,但王坦之则说:“即无文殊,谁能见赏。”
王坦之不被支道林所赏,便著述《沙门不得为高士论》。大说:“隐士在于随心所欲,自得其乐。和尚虽然是世外之人,反而受到宗教束缚,性情根本不能自由自在。”
晋书本传
坦之字文度。弱冠与郗超俱有重名,时人为之语曰:“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嘉宾,超小字也。仆射江领选,将拟为尚书郎。坦之闻曰:“自过江来,尚书郎正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见拟!”遂止。简文帝为抚军将军,辟为掾。累迁参军、从事中郎,仍为司马,加散骑常侍。出为大司马桓温长史。寻以父忧去职,服阕。征拜侍中,袭父爵。时卒士韩怅逃之归首,云“失牛故叛。”有司劾怅偷牛,考掠服罪。坦之以为怅束身自归,而法外加罪,懈怠失牛,事或可恕,加之木石,理有自诬,宜附罪疑从轻之例,遂以见原。海西公废,领左卫将军。
坦之有风格,尤非时俗放荡,不敦儒教,颇尚刑名学,著《废庄论》曰:荀卿称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扬雄亦曰“庄周放荡而不法”,何晏云“鬻庄躯,放玄虚,而不周乎时变”。三贤之言,远有当乎!夫独构之唱,唱虚而莫和;无感之作,义偏而用寡。动人由于兼忘,应物在乎无心。孔父非不体远,以体远故用近;颜子岂不具德,以德备故膺教。胡为其然哉?不获已而然也。夫自足者寡,故理悬于羲农;徇教者众,故义申于三代。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吹万不同,孰知正是!虽首阳之情,三黜之智,摩顶之甘,落毛之爱,枯槁之生,负石之死,格诸中庸,未入乎道,而况下斯者乎!先王知人情之难肆,惧违行以致讼,悼司彻之贻悔,审褫带之所缘,故陶铸群生,谋之未兆,每摄其契,而为节焉。使夫敦礼以崇化,日用以成俗,诚存而邪忘,利损而竞息,成功遂事,百姓皆曰我自然。盖善暗者无怪,故所遇而无滞,执道以离俗,孰逾于不达!语道而失其为者,非其道也;辩德而有其位者,非其德也。言默所未究,况扬之以为风乎!且即濠以寻鱼,想彼之我同;推显以求隐,理得而情昧。若夫庄生者,望大庭而抚契,仰弥高于不足,寄积想于三篇,恨我怀之未尽,其言诡谲,其义恢诞。君子内应。从我游方之外,众人因藉之,以为弊薄之资。然则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多,庄子之利天下也少,害天下也多。故曰鲁酒薄而邯郸围,庄生作而风俗颓。礼与浮云俱征,伪与利荡并肆,人以克己为耻,士以无措为通,时无履德之誉,俗有蹈义之愆。骤语赏罚不可以造次,屡称无为不可与适变。虽可用于天下,不足以用天下人。昔汉阴丈人修浑沌之术,孔子以为识其一不识其二。庄生之道,无乃类乎!与夫如愚之契,何殊间哉!若夫利而不害,天之道也;为而不争,圣之德也。群方所资而莫知谁氏,在儒而非儒,非道而有道。弥贯九流,玄同彼我,万物用之而不既,癖日新而不朽,昔吾孔老固已言之矣。
又领本州大中正。简文帝临崩,诏大司马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坦之自持诏入,于帝前毁之。帝曰:“天下,傥来之运,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专之!”帝乃使坦之改诏焉。
温薨,坦之与谢安共辅幼主,迁中书令,领丹阳尹。俄授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将之镇,上表曰:臣闻人君之道以孝敬为本,临御四海以委任为贵。恭顺无为,则盛德日新;亲杖贤能,则政道邕睦。昔周成、汉昭,并以幼年纂承大统。当时天下未为无难,终能显扬祖考,保安社稷,盖尊尊亲亲,信纳大臣之所致也。
伏维陛下诞奇秀之姿,禀生知之量,春秋尚富,涉道未广,方须训导以成天德。皇太后仁淑之体,过于三母,先帝奉事积年,每称圣明。臣愿奉事之心,便当自同孝宗;太后慈爱之隆,亦不必异所生。琅邪王、余姚主及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诲,导习仪刑,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属非至亲,自为疏疑。昔肃祖崩殂,成康幼冲,事无大小,必谘丞相导,所以克就圣德,实此之由,今仆射臣安、中军臣冲,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绸缪缱绻,并志竭忠贞,尽心尽力,归诚陛下,以报先帝。愚谓周旋举动。皆应谘此二臣。二臣之于陛下,则周之旦],汉之霍光,显宗之于王导。冲虽在外,路不云远,事容信宿,必宜参详,然后情听获尽,庶事可毕。又天听虽聪,不启不广;群情虽忠,不引不尽。宜数引侍臣,询求谠言。平易之世,有道之主犹尚诫惧,日昃不倦;况今艰难理尽,虑经安危,祖宗之基系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务道,以申先帝尧舜之风。可不敬修至德,以保宣元天地之祚?表奏,帝纳之。
初,谢安爱好声律,期功之惨,示废妓乐颇,以成俗。坦之非而苦谏之。安遗坦之书曰:“知君思相爱惜之至。仆所求者声,谓称情义,无所不可为,卿复以自娱耳。若e轨迹,崇世教,非所拟议,亦非所屑。常谓君粗得鄙趣者,犹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为人。”坦之答曰:“具君雅旨,此是诚心而行,独往之美,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谓。意者以为人之体韵犹器之方圆,方圆不可错用,体韵岂可易处!各顺其方,以弘其业,则岁寒之功必有成矣。实吾子少立德行,体议淹允,加以令地,优游自居,佥曰之谈,咸以请远相许,至于此事,实有疑焉。公私二三,莫见其可。以此为濠上,悟之者得无鲜乎!且天下之宝,故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为不可以天下为心乎?想君幸复三思。”书往反数四,安竟不从。
坦之又尝与殷康子书论公谦之义曰:夫天道以无私成名,二仪以至公立德。立德存乎至公,故无亲而非理;成名在乎无私,故在当而忘我。此天地所以成功,圣人所以济化,由斯论之,公道体于自然,故理泰而愈降;谦义生于不足,故时弊而义著。故大禹、咎繇称功言惠而成名于彼,孟反、范燮殿军后入而全身于此。从此观之,则谦公之义固以殊矣。夫物之所美,己不可收;人之所贵,我不可取。诚患人恶其上,众不可盖,故君子居之,而每加损焉。隆名在于矫伐,而不在于期当,匿迹在于违显,而不在于求是。于是谦光之义与矜竞而俱生,卑挹之义与夸伐而并进。由亲誉生于不足,未若不知之有余;良药效于瘳疾,未若无病之为贵也。夫乾道确然,示人易矣;坤道?贵然,示人简矣。二象显于万物,两德彰于群生,岂矫枉过直而失其所哉!由此观之,则大通之道公坦于天地,谦伐之议险于人事。今存公而废谦,则自伐者托至公以生嫌,自美者因存党以致惑。此王生所谓同貌而实异,不可不察者也,然理必有根,教亦有主。苟探其根,则玄指自显;若寻其末,弊无不至。岂可以嫌似而疑至公,弊贪而忘于谅哉!
康子及袁宏并有疑难,坦之标章`句,一一申而释之,莫不厌服。又孔严著《通葛论》,坦之与书赞美之。其忠公慷慨,标明贤胜,皆此类也。
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升济神明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时年四十六。临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惟忧国家之事,朝野甚痛惜之。追赠安北将军,谥曰献。坦之四子:恺、愉、国宝、忱。(《晋书》卷七十五)